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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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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太後向來是個溫和的性子,如今卻滿面怒意。

她疾步上前,不由分說地擡手向著仙草甩落。

打了一巴掌後,太後兀自不能息怒,指著她罵道:“你這賤婢!你越發上臉了,竟然在這裏勾引皇上!”

此時在太後身旁的除了延壽宮的人,還有江水悠,方雅等幾個後宮妃嬪。

先前有太監去延壽宮告知太後皇帝傳了仙草之後,太後因為不放心,索性起身帶了人出宮。

誰知遠遠地還沒到這裏,隱約就瞧見了梅林之中兩人親昵的那一幕。

那時候顏太後幾乎不敢相信:“那是皇上、跟誰?”而跟隨她身邊的眾人也都心情各異。

方雅早先叫了出來:“那是鹿仙草嗎?皇上怎麽跟她……皇上、不是最討厭她的嗎?”

江水悠看著那梅花之下兩道身影,雖然早有所料,但親眼目睹,卻仍然有些難以承受之感。

就像是有人捏著自己的心,擠出了酸澀的汁子,也讓她艱於呼吸。

江水悠輕輕地嘆了口氣,卻並沒有說話。

顏太後氣的渾身顫抖,眼前發花,勉強定神領了人往這邊兒來。

正好趙踞因為給仙草的話所傷,已經去了。

太後的怒火卻並未消退。

而方雅等人,因為心系皇帝,自然盼著皇帝能夠親近自己,如今居然見皇帝去親近一個“惡名昭彰”的宮女,這如何能夠忍受。

因此眾人也都很不高興,憤憤不平地看著仙草,恨不得太後發話處置了她。

然而大部分人因知道仙草是羅紅藥的人,羅昭儀如今又正受寵,所以不便說什麽。

只有一個新進的美人按捺不住,酸溜溜地說道:“怪不得皇上最近也不大召幸六宮的人了,原來魂兒給狐貍精勾去了呢。這羅昭儀只怕做夢也想不到吧,自己身邊兒的人居然如此下作!主子的恩寵都敢搶。”

太後聽了這話,越發氣不打一處來:“我就知道,徐憫教出來的會有什麽好東西?表面上裝的跟好人似的,實際上也不過是想要禍害皇上罷了!”

顏太後說罷,又喝道:“來人,把她帶下去,先送到慎刑司重新教教她規矩,再發落到浣衣局去,本宮再也不想看到她。”

眾妃嬪聽了,不約而同地在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。

只有江水悠留心打量仙草,卻見她神色如常,竟然並沒有格外恐懼似的。

只在太後叱罵之後,她才應酬般呼了兩聲。

****

這是第二次來慎刑司了。

只不過這次不像是上回那樣好運氣。

雪茶急匆匆趕到的時候,仙草已經給綁在刑柱上,給慎刑司的掌刑打了兩巴掌,嘴角還沁著血。

掌刑手中握著鞭子,正要躍躍欲試。

“混賬東西!”雪茶見狀沖上前,先將鞭子奪過來扔掉,氣急敗壞道:“誰讓你們動手的?”

掌刑們還未發話,旁邊一名延壽宮的嬤嬤淡淡道:“雪茶公公,這是太後的吩咐。”

雪茶太過著急,並沒有發現旁邊還有人,見狀才忙回身,臉上多了笑容:“李嬤嬤也在?”

李嬤嬤道:“是太後吩咐了叫奴婢守在這裏的,到底要看著教訓了這小蹄子才好。”

雪茶咽了口唾沫:“這鹿仙草平日裏就莽莽撞撞的,這次到底是怎麽惹怒了太後?”

李嬤嬤冷峭道:“這個……真叫人說不出口,雪茶公公不如親自問她幹了什麽好事就是了。”

雪茶掃一眼仙草,裝模作樣地罵道:“早知道你整天胡鬧總會惹禍,這下更惹到了太後身上去,簡直是不知死活!你到底又幹了什麽?”

進慎刑司倒是無妨,但是挨打卻絕非仙草所願。

給打了兩巴掌,感覺臉都要碎了,仙草忙道:“公公,原本是皇上召見奴婢,因為說話的時候靠的奴婢近了些,讓太後誤會了。”

李嬤嬤道:“你可是胡說,太後跟我們當時都看的很清楚。你還敢抵賴?”

仙草委屈說道:“當時太後又不在跟前兒,那梅樹樹枝又多,只怕是看晃了眼是真的,何況皇上的眼光多高,平日裏見了我又恨得咬牙切齒的,怎麽會突然看上我呢?太後是情急了誤會了,勞煩嬤嬤跟太後解釋解釋。”

李嬤嬤本來斬釘截鐵的,聽仙草這麽說,卻有些不大確定了。

一來是他們果然離的遠了些,倘若是因為角度不同看錯了,未必沒有。二來,皇帝的品性最為孤高,就算那些經過千挑萬選送進宮來的後宮佳麗們……皇帝還挑三揀四的呢,怎麽忽然間會轉性了看上鹿仙草?

雪茶見狀忙道:“嬤嬤,定然是這個意思了,皇上先前聽說鹿仙草入了慎刑司,還不知是為了什麽呢,如果皇上真做出來,又豈會不知緣故?”

李嬤嬤道:“這麽說,不是皇上讓公公來救鹿仙草的了?”

雪茶道:“哪有的事,皇上還以為這鹿仙草得罪了太後娘娘,讓我過來看看是怎麽回事。說來皇上以前召見她的時候,有時候也會打她,有時候也會罵她,離的近的時候也有,一不留神還以為是……哈哈……”

李嬤嬤聽了這些話,覺著有些道理,於是便吩咐慎刑司的人:“先停手,等我跟雪茶去回了太後再做道理。”

雪茶臨去回頭看一眼仙草,悄悄地嘆了聲。無奈去了。

兩人匆匆地來至延壽宮,進了內殿,卻意外地發現羅紅藥居然跪在地上。

而太後在上,臉上卻又帶著怒色。

見李嬤嬤返回,太後便問:“慎刑司那邊怎麽樣了?”又看雪茶:“你怎麽也來了?敢情也是來給那賤婢求情的?”

李嬤嬤忙把來龍去脈跟太後說了一遍,雪茶也陪笑說了緣故,又道:“太後娘娘,奴婢哪裏是求情,可知奴婢也討厭極了這鹿仙草,每每恨不得把她攆出宮去遠遠地看不見呢……可如今冤枉了她事小,若傳出去,叫宮內的人還以為皇上不開眼看上了個宮女兒呢,反而對皇上名聲不好。”

顏太後從頭到尾聽了一遍,回顧當時的情形,也有些微微狐疑:“是嗎?當真是我們看錯了?可當時在場那麽多人呢,難道都看錯了?”

雪茶平生的機靈都在這時候發揮出來了:“娘娘,奴婢鬥膽說一句……當時太後娘娘既然看錯了,那些人怎麽敢說別的呢?”

太後一怔。

雪茶見太後有松動之意,正想再說,太後卻冷笑道:“哼,本宮差點就信了。可方才羅昭儀在這裏替那個賤婢求情,還說什麽、皇上對那賤婢有意,她是知道的……這是什麽胡話!”

雪茶聽了暗暗叫苦,怪不得顏太後臉色這麽難看。

在太後眼中,趙踞自然是天下無雙、至極尊貴之人,若仙草只是個尋常宮女倒也罷了,畢竟皇帝興之所至寵幸一兩個宮女並非少見。

但偏偏仙草是徐憫昔日的貼身之人……

太後對徐憫是有一樁不能說的心病的,怎能容忍皇帝對仙草有意?

偏偏羅紅藥因為聽說仙草給關入了慎刑司,著急忙慌之下即刻來求太後饒恕。

太後便把仙草“勾引”趙踞的事跟她說了,本以為羅紅藥不知此事,誰知羅紅藥聞言,反而含淚道:“太後恕罪,其實,其實皇上對小鹿似有舊情,這點臣妾是知道的……所以今日的事,未必是小鹿主動對皇上如何……”

她本是想給仙草開脫之意,心想著如果是皇帝主動的,那太後看在皇帝面上,自然不會對仙草如何了。

可哪裏料得到顏太後的心思,太後怎能承認趙踞居然看上了仙草?

當下太後反而把羅紅藥罵了一頓,說她沒有好生管束仙草之類的話,羅紅藥才知道自己“下錯了藥”。

正在這時侯,雪茶跟李嬤嬤便到了。

雪茶平日裏並沒有多麽聰明,但大概是知道今次不同以往,竟硬生生地給逼出了無限靈機。面對太後的盛怒,雪茶反而笑道:“太後容稟,這恐怕不是羅昭儀的本意。”

顏太後疑惑:“你說什麽?”

雪茶笑道:“太後娘娘,羅昭儀向來的體恤憐下,聽說仙草因何故給關押到慎刑司,她自然想要替鹿仙草開脫,所以故意說什麽皇上對那小鹿有意思之類,不過是想讓太後看在皇上面上放了人罷了……昭儀,是不是這樣啊?”

羅紅藥也已經回過味來,當下忙俯身道:“求太後恕罪,臣妾也是沒有辦法了,才胡言亂語起來,其實都是臣妾自己瞎說的。”

顏太後楞住,雪茶又上前兩步,悄悄對太後說道:“太後可還記得上回皇上把鹿仙草帶到乾清宮的事?後來太後去找,她已經不見了?其實那次,皇上因為生氣動了手,把她打的手臂都脫臼了……試問皇上怎麽會看上她呢?”

顏太後大驚,忙問:“是真的?皇上居然動手了?”

雪茶道:“皇上怕太後責怪自己不肯盛德憐下,才故意隱瞞的。今兒太後反而覺著皇上喜歡那鹿仙草,若皇上知道了,指不定怎麽哭笑不得呢。”

太後知道雪茶是趙踞的心腹,又聽他說的有理有據,當下也笑了起來:“本宮還以為呢,之前恨她恨的什麽似的,怎麽突然間就轉了性子,唉,倒是把本宮嚇的不輕。”

雪茶笑道:“太後也是關心皇上的緣故才這樣,哪個當娘的不是心在兒子身上呢,所謂關心則亂嘛。其實,皇上當初是想攆這鹿仙草出宮的,只是因為她私帶了宮內的東西,才又給阻住了。”

這件事顏太後自然也知道:“唉,說來……其實早該叫她出宮的,省了許多事。”

雪茶聞聽,忙又往太後身邊走了一步,湊近太後低低說道:“奴婢還有一件事要密告太後。”

雪茶跟太後低低說話的時候,羅紅藥跪在地下,聽著雪茶似無意般提起仙草當初要出宮的事,她的眼皮猛地跳了兩下,仿佛猜到了雪茶的用意,卻又不敢置信。

她本來想出言打斷……但是心頭沈甸甸的滋味覆雜,竟然沒有辦法開口。

而在雪茶說完後,太後笑道:“你是說真的?居然有這種事?”

雪茶道:“奴婢怎麽敢跟您說謊呢?”

太後點頭道:“這倒是一件好事……對了,本宮突然想起來,前兒如璋似乎也跟我說起過類似的話。哦……如果真的如此,倒也是個兩全齊美的法子。”

雪茶在旁邊聽著,臉上雖然帶著笑,眼中的笑卻默默地隱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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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要回乾清宮覆命,雪茶並沒有再往慎刑司去。

羅紅藥跟李嬤嬤一塊兒前去,一個接人,一個放人。

見仙草臉上腫著,嘴角帶血,羅紅藥先已經掉了眼淚,上前一把抱住她,卻又忙問:“還有別的傷嗎?”

仙草原先還撫著臉,心疼肉疼不已,見了羅紅藥哭,卻強笑道:“沒有,就只臉上給打了兩下,不打緊的。”

當著李嬤嬤的面兒,羅紅藥不便多說,只含淚帶笑地說道:“太後知道你是冤枉的了,好了,我帶你回宮去。”

當下離開慎刑司,一路回到寶琳宮,羅紅藥忙催叫人去取些冰來,又親自給仙草將臉上擦拭幹凈,用冰敷上。

這會兒仙草也聽說了羅紅藥去向太後求情,便嘆道:“怎麽又去冒險呢,好不容易在太後那裏得了些臉面,這一去若弄得不好,可知就前功盡棄了。”

羅紅藥無限自責:“我知道我做的不對,但是一聽說你給關入了慎刑司,我就慌了。幸而是雪茶公公去的及時。”

仙草想起雪茶,便咧嘴笑了笑,卻又牽動嘴角傷口,忙又忍著。

羅紅藥遲疑道:“小鹿,今兒雪茶公公在太後面前說的那些話,怎麽我聽著,那麽怪呢,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提你本該出宮的事兒。”

仙草心頭一動:“還有呢?”

羅紅藥道:“後來,他悄悄地跟太後說了什麽別的,我也沒聽清楚……只知道太後顯得很高興,還說什麽兩全齊美之類的話。”

仙草的心怦怦亂跳,竟不能出聲。

羅紅藥咽了口唾沫,小聲問道:“小鹿,你可知道雪茶公公跟太後說的是什麽?”

仙草本是要說,話到嘴邊,看羅紅藥眼紅紅的樣子,卻又打住。

但是她雖然不說,羅紅藥卻仿佛已經猜到了幾分:“小鹿、是不是……跟你出宮的事兒有關呢?”

“昭儀……”仙草頓了頓,只道:“昭儀,我也不清楚,等我問過雪茶才清楚。”

羅紅藥擡眸靜靜地看了她半晌,卻又垂下眼皮:“你是知道的,我、無論如何舍不得你,但是今兒在延壽宮裏,我本一心想救你,可卻偏偏差點害了你。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,我若是真心要對你好,那就要你真的好好的才對,若強留你在宮內,正如你先前所說的,總是危機四伏,時不時地有性命之虞,那怎麽能算得上好呢,反而是害你。所以,如果雪茶公公真是我想的那個意思,真的……你可以出宮,那麽我也、我也為你高興。”

當時在太後面前羅紅藥之所以忍住了並未插嘴,就也是因為突然間想通了。

仙草沒想到羅紅藥居然會說這些話:“你……”

羅紅藥擡頭看向她,眼中大顆的淚掉下來,終於她張開雙臂將仙草抱住,雖然竭力忍著,仍是哽咽抽泣了起來。

****

正如仙草跟羅紅藥所猜測的一樣,雪茶跟太後所說的機密,卻是之前禹泰起向著皇帝討要仙草的事。太後正想著如何打發仙草呢,這卻正合心意。

加上顏如璋在太後面前也說過了話,太後更是定了心了。

又兩日,趙踞前往延壽宮請安,顏太後便留住他,慈愛地說道:“眼見要年底了,皇上也該時候休息休息。朝政上可不要再那麽勞神了,畢竟龍體要緊。”

趙踞道:“太後放心,朕知道。”

太後笑道:“可見你最近忙的很,都不見你怎麽召幸後宮了。”

趙踞默然。太後道:“怎麽,是這一次采選的秀女都看膩了?”

趙踞才一笑:“太後,難道兒子是個好色之徒嗎?”

顏太後笑道:“這自然不可同一而論,皇帝富有四海,日夜為國事操勞,自然要有天底下最出色的女子來相配。聽說蔡太師最近也在為此事奔波?”

趙踞淡聲道:“太師好像對皇後之位很感興趣。”

顏太後試探著看他:“如果太師能給皇帝選個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女子,那倒也罷了。”

趙踞重又默然,顏太後微笑又道:“是了,你可還記得顏家五房裏的你的珮表妹?”

“好像還記得,小時候見過兩次。”

“嗯,我聽說她近來出落的很好,人人稱讚,且又是個性情溫柔的,改天倒要叫她進宮來我瞧瞧。”

趙踞不置可否。

顏太後道:“對了,還有那位禹將軍,聽說他開年就要回夏州了?”

“是。”趙踞回答,心中突然有些奇怪,今兒太後的話有點多。

太後笑瞇瞇地說道:“我雖不懂朝上的事,卻也知道你很器重這位禹將軍,你準備送人家什麽禮物呀?”

趙踞道:“這,兒子還沒有想好。”

太後笑道:“我倒是有一份合適的大禮,保管這位禹將軍喜歡。”

趙踞有些意外,含笑問道:“哦?不知太後送給他的是什麽大禮?”

太後望著皇帝,慢慢說道:“這嘛,皇帝是知道的,我想把寶琳宮的掌事姑姑鹿仙草送給禹將軍,你覺著他會不會喜歡啊?”

趙踞的臉色刷地變了。

太後也立刻察覺,當下蹙了眉:“你怎麽了?”

這些日子來,顏如璋其實也在趙踞耳畔提起過,要把仙草送給禹泰起的事。

但是趙踞只以要仔細想想為由推脫了。

如今突然聽太後提起此事,趙踞本能地便以為是顏如璋見無法說服自己,就來求助於太後了。

皇帝心中暗慍,同時有些亂了陣腳。

面對太後的追問,趙踞只得說道:“這個,朕倒要再想一想,這禹卿雖然曾求過鹿仙草,但已經給朕駁回了,因為朕覺著鹿仙草……著實的不配,她的性情差,容貌也是一般,朕還怕她在禹卿身邊兒反而壞事呢。”

太後聽了笑道:“皇帝擔憂的自然極是。但是你也太多心了,那位禹將軍已將而立之年,自然是個極見多識廣有手段的人了,難道還怕那麽一個小丫頭嗎?既然他主動開口討要,可見是他的心頭好,皇帝何不就做個順水人情?如今皇帝不好開口,那就讓本宮做主,把鹿仙草賜給他就是了。”

“太後!”趙踞竟忍不住脫口叫了聲。

太後一怔:“怎麽了?”

趙踞喉頭一動,急中生智:“這個,朕其實,已經安排了一個才貌雙全的宮中女官,卻比鹿仙草強上百倍的。”

太後皺皺眉,卻又和顏悅色地笑道:“那何妨再多一個,畢竟以禹將軍的身份,就算賜給他十個宮女也是使得的。”

***

趙踞離開延壽宮後,生平第一次有些頭重腳輕。

本是要回乾清宮的,走到半路,突然茫然不知所往。

雪茶早命人傳了鑾輿來,皇帝登上鑾輿,任由宮人擡著自己往前而行。

宮道兩側有宮女太監經過,見了皇駕,都忙閃避跪地。

趙踞目光垂落,突然掃見其中一人,從他的方向看來竟像極了自己憎恨那人。

“鹿……”皇帝幾乎脫口而出,幸而及時忍住。

鑾駕回到了乾清宮,才落地,裏頭顏如璋便迎了出來:“皇上可算回來了,再不回來,我就也要去延壽宮了。”

話音未落,趙踞不由分說,上前一把揪住了顏如璋的衣領,竟然生生地將他頂著進殿,摁在了殿門口。

顏如璋道:“怎麽了,發生何事?”

趙踞居高臨下,擰眉咬牙道:“朕說了會考量,你為何要搶著跟太後說?”

顏如璋滿面疑惑:“說什麽?”

趙踞道:“你攛掇太後把鹿仙草賜給禹泰起!”

顏如璋眨了眨眼;“哦?”

雪茶見勢不妙,早縮著脖子往外退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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